【品牌采風】鋼鐵之翼越天塹:孟底溝上的鐵鳥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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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底溝的深谷,猶如天神持巨斧劈開的一道裂痕。自谷底仰望,天空縮成蜿蜒細線,浮云如絮,偶有蒼鷹掠過,卻也顯得渺小無力。這般絕險之地,千百年來人跡罕至,唯有風在此穿梭,江水在此咆哮。而今,一種新奇的聲響打破了亙古的沉寂——那不是鳥鳴,不是獸吼,而是一種沉穩而節律的嗡嗡聲,自天際傳來,愈來愈近。 這便是施工局新近引入的無人機,工人們親切地稱之為“鐵鳥”。 初見這些鐵鳥,頗似來自未來的信使。銀灰色的機身,四翼高速旋轉,在陽光下閃著冷冽的光澤。它們不像自然界的飛鳥需要休息,不會因風雨而退縮,只是忠實地執行著人類賦予的使命,在險峻的峽谷間架起了一座無形的橋梁。 鐵翼裁云渡險峽 孟底溝地勢之險,非親臨者難以想象。崖壁近乎垂直,巖石嶙峋,江水在谷底奔騰咆哮。以往物資運輸,全靠人背馬馱。我曾見過老馬幫的隊伍,那些滇馬體型雖小卻極耐勞,背上馱著施工物資,在僅容一蹄的險徑上艱難前行。馬蹄與巖石碰撞出火花,鈴鐺聲在峽谷中回蕩,帶著幾分悲壯。 “過去運一噸水泥上山,要耗費三倍的人力物力。”老張告訴我,他是工地上的老資格,臉上刻滿了風霜的痕跡。 “有時候遇到暴雨滑坡,道路中斷,前線工人就要挨餓受凍。” 初春時節,第一批無人機運抵孟底溝。技術人員在相對平坦的一處河灘上搭建了簡易起降場。工人們圍在一旁,好奇地打量著這些現代化的設備。李技術員,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,耐心地向工人們解釋無人機的操作原理。他是從省城來的大學畢業生,臉上還帶著幾分書生氣,但言談間充滿自信。 首次試飛那日,幾乎整個施工局的人都來了。峽谷中風勢不小,眾人心里都捏著一把汗。鐵鳥緩緩升空,四翼卷起地上的塵土,發出沉穩的嗡嗡聲。當無人機順利抵達對岸工地并返回時,河灘上爆發出陣陣歡呼。 鐵羽裁云織天路 自此,鐵鳥成了孟底溝不可或缺的一員。 清晨,當第一縷陽光還未照入谷底,無人機的指示燈已然在朦朧中閃爍。技術人員檢查著設備,裝載物資。每日的首航總是承載著工地的希望——或許是精密儀器,或許是急需的材料,又或許是前方工人盼望已久的家書。 我尤愛觀察無人機在峽谷中的航行姿態。它們不像飛鳥那樣優雅,卻自有一種科技之美。鋼鐵之翼切割空氣,發出節律性的嗡鳴,在陡峭的崖壁間穿梭自如。遇到強風時,它們會自動調整高度和航線,智能地避開危險區域。 午間,無人機時常休息充電。它們整齊地停放在充電樁上,紅色的指示燈如惺忪的睡眼,一閃一滅。技術人員利用這個間隙檢查設備,下載飛行數據,規劃下午的航線。 下午的運輸通常更為繁忙。水泥、鋼筋、施工設備,各類物資通過這些鐵鳥源源不斷地運往對岸。黃昏時的飛行最為壯觀。夕陽余暉灑在鐵鳥的金屬外殼上,折射出耀眼的光芒。它們穿梭在暮色中,身后拖著長長的影子,宛如現代版的神鳥精衛,不知疲倦地往返于兩岸之間。 人心鋼翼兩相映 有趣的是,工人們很快與這些鐵鳥建立了特殊的情感聯結。 盡管知道它們只是機器,但大家還是忍不住給每架無人機都取了名字。“大鵬”“云雀”“旋風”,這些名字帶著工人們對飛行的想象和期待。每當“大鵬”負重量超額完成,或是“云雀”在惡劣天氣中安全返航,人們都會引起一陣歡呼。 老張與無人機的交情最深。他負責物資裝載,總是小心翼翼地檢查每一件貨物是否綁得牢固。“雖然它們是鐵做的,但咱們也得好好對待。”他常說這話,粗糙的手掌輕輕拂過無人機的機身,如同撫摸一匹良駒。 有一次,暴雨突至,一架無人機在返航途中遇到強氣流,險些失控。整個工地的人都屏息凝神,看著控制屏上搖晃的圖像。技術員緊急操作,最終使無人機安全降落。當它顫巍巍地著陸時,眾人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,仿佛那不僅僅是一臺機器,而是一位凱旋的勇士。 夜幕降臨,孟底溝重歸寂靜。無人機整齊地停放在充電站,它們的日常工作已經結束,但技術員們的工作才剛剛開始。數據分析、航線優化、設備維護等等,這些年輕人往往工作到深夜,確保第二天的飛行萬無一失。 鐵翼載夢越千山 夕陽西下,我又見一架無人機穿越峽谷。它的金屬外殼反射著落日余暉,宛如披著金甲的神鳥,沉穩而堅定地飛向彼岸。在那瞬間,我恍然領悟:這鐵鳥承載的不僅是物資,更是人類超越自限、不斷前行的希望。 人類從未停止過對飛行的向往。從木鳶紙鷂到鋼鐵無人機,從神話傳說到現實應用,這條路上灑滿了智慧與汗水。孟底溝的鐵鳥,不只是科技的展示,更是人類智慧的延伸,是對自然限制的挑戰,是對美好生活的不懈追求。 夜幕降臨,工棚里亮起溫暖的燈光。無人機的指示燈在夜色中閃爍,與滿天星斗交相輝映。明日,鐵鳥將繼續展翅,飛越孟底溝的天塹,而人類探索與創新的腳步,永不會停歇。在這險峻的天地間,鋼鐵之翼不僅架起了物資通道,更承載著人類永不止息的探索之夢。 峽谷深處,鐵鳥的嗡鳴與江水的咆哮交織成一曲現代與自然的重奏。這聲音傳得很遠,仿佛在向群山宣告:即便是在最險峻的天地間,人類也能用智慧與勇氣,開辟出一條通向未來的道路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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